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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  紅楓鎮城堡的宴會廳,桑吉斯正在享用午餐。

      他慢條斯理地用銀餐刀切開肉排,動作優雅且得體。

      偌大的宴會廳,隻有他和另一位愁眉不展的男人在用餐。

      顯然,他們是在商討一些私密重要的事情,坐在次位的男人正是桑吉斯的親信。

      “瓦爾德男爵,你想說什就說吧,不用一直唉聲歎氣的,打擾我用餐的心情。”

      桑吉斯將肉塊送進嘴,而後端起水晶杯,輕輕搖晃著杯中的葡萄酒。

      瓦爾德男爵隨即放下手的餐具,表情嚴肅地說道:

      “抱歉,桑吉斯大人,我不想破壞您的用餐體驗,但是情況不容樂觀。”

      “根據禿鷹騎士偵察到的信息來看,濕原鎮要比我們之前想象的還要棘手。”

      “這座城鎮位於枯榮沼澤的中央,那些發臭的泥漿就像活著的護城河,可以輕鬆吞噬我們的地麵部隊。”

      “除了極少部份特殊的魔獸,其它魔獸在沼澤寸步難行,無論是炎獅騎士,還是麒麟騎士都很難越過這片沼澤。”

      “最好的進攻方式無疑是從空中發起突襲,但是侯爵大人特意吩咐過禿鷹騎士,讓他們不要隨意出手,免得引來萊恩的天災快龍。”

      “而且我們隻有一隊禿鷹騎士,即使強行命令他們進攻濕原鎮,也很難取得令人滿意的戰果,反倒是有可能傷亡慘重。”

      桑吉斯聽著這些壞消息,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。

      他不慌不忙地拿起餐巾,擦拭著嘴邊沾染的醬汁,而後冷笑著說道:

      “我何德何能強行命令禿鷹騎士啊,這群眼高於頂的家夥隻會聽從我父親的命令。”

      “既然我父親忌憚萊恩的快龍族群,不想讓他們襲擊城鎮,那就不要想著從空中發起進攻了。”

      “至於如何越過枯榮沼澤,從地麵發起進攻嘛”

      桑吉斯下意識地摩挲著手指上的家族紋章戒指,緊接著像是想起什,一臉嫌棄地把手拿開,輕輕敲擊著桌麵。

      “濕原鎮的騎士能夠依靠沼王在沼澤上橫行,但是普通的居民平日是怎越過沼澤的?”

      瓦爾德瞬間明白了桑吉斯的意思:“您是說沼澤有安全的進出通道?”

      然而他的眼神緊接著又黯淡下來:“就算是有安全通道,也隻有濕原鎮的居民知道具體位置。”

      桑吉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,滿不在乎地說道:

      “那就抓幾個濕原鎮的平民,把具體位置拷問出來。”

      “這這不太好吧,有違貴族精神。”瓦爾德有些猶豫地說道。

      桑吉斯嗤笑一聲:“瓦爾德男爵,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?”

      “若是別人說這話,我可能還會相信,但是你什時候在意過平民的死活!”

      瓦爾德神色尷尬地說道:“好吧,實際上我是怕被萊恩子爵報複。”

      “那位年輕的子爵行事向來肆無忌憚,並且非常愛護治下的平民。”

      “如果被他得知我們對平民出手,那他很有可能不管不顧地帶領快龍族群襲擊我們!”

      桑吉斯聽到這話,笑容頓時僵在臉上。

      他惡狠狠地將餐刀插入肉排,氣急敗壞地痛罵道:

      “該死!這可是戰爭!不是什過家家的遊戲!”

      “戰爭本就該不擇手段,這不是父親大人親口說的嗎,為什他現在要陪萊恩玩這場戰爭遊戲?”

      瓦爾德用莫名的語氣回應道:“或許是因為萊恩子爵擁有掀桌子的能力吧。”

      “倘若我們兩方都不擇手段的話,快龍族群的破壞力是要遠超我們的,對於我們來說完全是得不償失。”

      桑吉斯深吸一口氣,嘴角浮現出一抹譏諷的笑容,隻是不知道是在自嘲,還是在嘲諷別人。

      “十幾隻快龍就讓我們整個炎獅家族都束手束腳,不愧是被譽為天災魔獸的存在。”

      “難怪我父親拚死拚活地想要收服天災魔獸,甚至不惜淪為王室手的刀刃。”

      “隻可惜他到頭來還是比不上一個年輕人,被他視若珍寶的天災魔獸,人家萊恩想怎騎就怎騎,真是既可笑,又可悲啊!”

      瓦爾德聞言立即出聲喊道:“大人慎言!”

      桑吉斯瞥了他一眼,嘴角勾起的幅度再次加大:

      “你怕什?別說這沒有外人,就算真的傳到我父親那又怎樣?反正他一直都不喜歡我!”

      “三條進攻路線麵,他把最難的濕原鎮交給了我,分明就是不想讓我繼承家族!”

      瓦爾德低聲勸慰道:“您別多想,也許侯爵大人是覺得您最為出色,這才把最難的進攻路線交給您。”

      “阿爾伯特公子有勇無謀,達米安公子懦弱無能,隻有您能得到侯爵大人的信任!”

      桑吉斯忽然輕笑出聲,聽起來格外刺耳。

      “信任?如果他的信任是把那些髒活累活都交給我幹,然後公然表達對我的厭惡和不滿,那我寧願不要這份狗屁信任!”

      “您應該也聽說過我尊敬的父親大人對我的評價吧?他說我不像一隻獅子,反而更像是一隻猾大狐,這還不足以表明他的態度嗎?”

      “試問一隻猾大狐怎可能繼承獅王的寶座,要不是我母親的幫助,我可能都沒機會參與這場事關繼承人的戰爭!”

      “如果我生來就是一隻猾大狐,那我也就認命了,可我一開始不是這樣的啊,是他告訴我獅王的寶座有能者居之,激發了我的野心!”

      “繼承人之間的競爭,贏者獲得一切,敗者死路一條,我隻能不擇手段地去爭,去搶!”

      “為了得到他的認可,我主動請纓替他處理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,比如和那些低賤的商人合作。”

      

      “結果他卻責怪我迷失在陰謀算計,一點都沒有獅子的風範,對我也愈發的厭惡,連話都不願意和我多說。”

      “可是他怎不想想,我是如何一步一步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!還不都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嗎?!”

      “我不像獅子,難道我那沒腦子的兄長和比女人還要嬌氣的弟弟就像嗎?”

      “恐怕在他的眼,隻有萊恩才像他的繼承人吧,他巴不得萊恩是他的私生子,但是人家身上根本沒有流淌炎獅家族的血脈!”

      “由此可見,他引以為傲的炎獅家族血脈,也不是什好東西,還比不上一個普通的男爵。”

      說到最後,桑吉斯看向手指上的家族紋章戒指,臉上流露出不屑的表情。

      一旁的瓦爾德聽著桑吉斯的發泄和抱怨,臉色那叫一個難看。

      他現在非常後悔在用餐期間向桑吉斯匯報情報,把桑吉斯刺激的什話都往外說。

      自己該不會被桑吉斯滅口吧?

      雖然他是桑吉斯的親信,但是桑吉斯的行事風格向來狠辣,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啊!

      瓦爾德越想越絕望,就在他感覺自己死期將至時,耳邊突然傳來桑吉斯的聲音。

      “就連你也覺得我陰險毒辣吧?”

      瓦爾德猛然驚醒,連連搖頭:“沒有,絕對沒有!”

      “行了,你的表情都寫在臉上了,看來我這些年隻顧著發展勢力,卻忘記維護自身的形象了。”

      桑吉斯反思道:“這一點我那位兄長大人就做的很好,盡管他受到接連的算計,權力和勢力都大幅削弱,但是因禍得福,不知不覺間將他重情重義的性格宣揚出去。”

      “水牛家族之所以誓死追隨他,也是因為他的脾氣性格,我父親嘴嫌棄他魯莽,內心還是很喜歡他的,否則不會把最容易的一條進攻路線交給他。”

      “若非他滿腦子都是肌肉,我連和他競爭的資格都沒有,所以說愛與不愛真的很明顯,我父親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。”

      “人們常說長兄和幼弟都會得到父母的關愛,隻有夾在中間的孩子不受寵,我原以為這種事情隻會發生在平民家庭當中,沒想到我們家也是如此。”

      望著桑吉斯臉上的落寞表情,瓦爾德的內心有所觸動,也許桑吉斯不過是一個想獲得父親認可的孩子。

      想到這,瓦爾德輕聲安撫道:“至少您的母親是愛您的,要不然也不會讓我們麒麟家族為您提供支持。”

      桑吉斯搖搖頭:“我母親確實愛我,但她更愛我的弟弟,你們麒麟家族對我弟弟的支持力度,應該比我要大吧?”

      “這”瓦爾德遲疑地說道:“畢竟您也知道達米安公子的性格和能力,沒有我們的支持,他很難在這場戰爭有所建樹。”

      桑吉斯撇了撇嘴:“就因為他懦弱,所以母親要你們大力支持他,父親也派出了兩隊銅象騎士,再加上每人都有的禿鷹騎士。”

      “禿鷹、銅象、麒麟,好家夥,我的弟弟竟然能得到三大上位鐵衛家族的支持,什時候弱小反倒成為了一種優勢?”

      瓦爾德頓時語塞,過了一會才開口解釋道:

      “禿鷹騎士是每位公子都有的空中力量,麒麟騎士是您母親為您和達米安公子求來的支持,銅象騎士是因為風車鎮和銀葉鎮之間地形開闊,很適合重騎士衝鋒。”

      “而且達米安公子不像您和阿爾伯特公子,隻需麵對一個方向的敵人即可,他還要提防武鬥鎮的襲擊,所以侯爵大人派給他兩隊銅象騎士也很正常。”

      “再說了,濕原鎮周邊都是沼澤,銅象騎士在這有力使不出,侯爵大人自然不會派他們送死,而是派來了力鱷家族的騎士。”

      “這一算,您的麾下匯聚了禿鷹、麒麟、力鱷和凶狼四大鐵衛家族,得到的支持並不比另外兩位公子弱啊!”

      桑吉斯倚靠在椅子上說道:“說是四大鐵衛家族,但是真正支持我的又有幾個呢?”

      “禿鷹家族不必多說,你們麒麟家族和我母親一樣,更偏向於我的弟弟,力鱷家族由於接連兩次站隊成功,不敢隨意選擇效忠的對象,還在待價而沽。”

      “至於凶狼家族。”桑吉斯輕蔑地笑了笑:“他們就是一群養不熟的土狗,現如今我失去了主要收入來源,他們立馬開始向我的兄長和弟弟悄悄示好。”

      “你說,我能依靠的部隊還有誰呢?”迎著桑吉斯灼灼的目光,瓦爾德低頭沉默不語。

      就在這時,桑吉斯語氣誠懇地問道:“所以.我能信任你嗎?我能放心地把後背交給你嗎?”

      瓦爾德聞言猛地抬頭,他能看出桑吉斯眼閃爍的期待和緊張。

      於是他右手捶胸,斬釘截鐵地保證道:“當然,在我向您宣誓效忠的那一刻起,我就已經成為您最忠誠的下屬,我將用生命捍衛您的榮耀!”

      桑吉斯嘴角不自覺地揚起:“很好!雖然我以前的很多做法會讓你們感到不喜,但是我現在想明白了,我所追求的不是什獅王寶座,而是得到我父親的認可,以及不辜負你們的信任!”

      “所幸我醒悟的時間還不晚,這場戰爭就是我們翻身的關鍵,隻要我們齊心協力,就一定能率先拿下濕原鎮,改變父親大人對我的看法!”

      “哪怕我最終沒能繼承獅王寶座,我也無怨無悔!”

      瓦爾德聽到這番話,神情變得無比激動,他仿佛從桑吉斯身上看到了克洛斯侯爵的身影。

      原來這才是桑吉斯的本性嗎,自己和很多人都誤會桑吉斯了啊!

      “去吧,將我的決心傳遞給我麾下的部隊,不管他們內心的真實想法是什,至少在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們將並肩作戰。”

      “我會將他們視為真正的部下,不會把他們當成消耗品,也請他們暫時相信我,聽從我的命令,這也許是我對他們的最後一次請求!”

      說罷,桑吉斯站起身來,對著瓦爾德彎腰鞠躬。

      瓦爾德連忙躲到一旁,單膝下跪道:“您言重了,我一定會將您的意誌傳達給他們!”

      “謝謝你,瓦爾德。”桑吉斯直呼瓦爾德的名字,這是對親近之人才有的稱呼。

      瓦爾德再次朝著桑吉斯撫胸行禮,然後毅然決然地起身告退。

      望著瓦德爾離去的背影,桑吉斯重新坐了回去,擺動著手的刀叉,嘴角露出戲謔的笑容。

      “這場戲演得真累啊~”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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